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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九十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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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九十天

梁穎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。

她拍了下顧金水的胳膊, 沈默片刻,道:“我琢磨那人真要是想貼我大字報估計就是這幾天晚上的事,下星期一領導就會出通知, 車間主任給誰當,到那時候可沒貼大字報的必要了。”

“那我回頭找人去你們廠子盯著。”

顧金水道:“這要是讓人逮著是誰, 我絕對扒了他的皮。”

心裏惦記著這麽件事,梁穎上班的時候就臉上不免帶出些神色, 鄧大姐瞧出來了,吃午飯的時候特地跟她坐到一塊去了,“怎麽了,緊張啊?”

“鄧大姐, ”梁穎一聽鄧大姐這話, 就知道鄧大姐估計是還不知道領導的意思, 便招呼她一起坐, “也沒緊張,就是最近家裏事多。”

“哎呦餵, 你們家那可是大喜事, 別是歡喜的睡不著覺了吧,梁穎。”

林蓮花說笑一般說道,“這回你們梁家的東西都清退回來, 你可發大財了, 怎麽還來上班啊。”

梁穎面色微沈,她有些不悅地看向林蓮花,淡淡道:“我喜歡工作,你管得著嗎?”

“我是管不著, 可我是真羨慕你。”

林蓮花吃著豆芽炒肉,故意大聲道:“你們家這回清退的資產少說值好幾萬吧, 咱們辛苦工作一個月才多少錢啊,你這錢都夠買咱們廠子了。”

林蓮花的話顯然是故意在誇張。

紡織廠家大業大,壓根不是幾萬塊能買的下來的。

但周圍同事們聽到梁穎得了這麽大一筆錢,都不禁羨慕嫉妒地看向梁穎。

鄧大姐見情況不對,趕緊打岔道:“說這些幹什麽,咱們在廠子裏就說廠子裏的事,別說些有的沒得。”

“鄧大姐您說的是。”

林蓮花深表讚同,她又不禁感嘆道:“其實我也說的是廠子裏的事,你看咱們廠這個月獎金要發下來了,這有些人家不缺錢,是不是應該主動地讓出來才是。”

鄧大姐打著哈哈,“這得跟領導們商量商量。”

她沖梁穎使眼色,讓梁穎趕緊吃完趕緊走,在這種事上跟林蓮花糾纏,是沒有意義的。

梁穎也沒心情跟林蓮花打嘴仗,匆匆吃了幾口就走了。

林蓮花臉上露出得意神色。

周圍一個同事湊過來問:“蓮花,梁主任真的家裏清退得了不少錢?”

“那還有假,我們可是鄰居,我怎會不知道。”林蓮花仗著梁穎不在這裏,索性天花亂墜,胡說了一通梁家多麽有錢,有多少房子多少鋪面。

工廠裏上班的絕大多數條件也就是勉強過得去,尤其是這幾年廠子沒有分房子的跡象,好些人到現在都是一家三代擠一間屋子,聽得梁穎家這麽多房子,不少人嘴上不說,早已經眼紅了。

顧金水托了人幫忙盯著廠子。

這日大半夜裏,家裏電話就響了,梁穎聽得動靜立刻醒了過來,顧金水已經起了,道:“我去接你等著。”

他去了片刻後,回來披上外套,“走,真有人貼大字報。”

早上三四點。

天還黑著,半邊天上星星點點,紡織廠門口,何三牛兒子何勝利蹲在門口,一雙眼睛都熬紅了,聽見自行車叮當響的聲音,連忙起來,待瞧見顧金水他們,趕緊招手,“這、這兒。”

怕驚動門房,顧金水離著有段距離就停車,推著車子過來,揚了揚下巴,“勝利,怎麽樣?”

“哥,大字報在這兒呢。”何勝利領著顧金水到門口附近的公告欄去,拿出手電筒照明。

梁穎眼睛落在大字報上,瞧見上面自己的名字,即便事先早已知情,依舊氣得發抖,臉色發白。

“這是誰貼的?!”

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,“是不是林蓮花?!”

何勝利是見過林蓮花的,他搖搖頭,跺著腳道:“還真不是她,是另一個女的,瞧著歲數應該快四十了。”

快四十這個歲數可不能猜,他們這紡織廠多的是這個歲數的女工。

顧金水見媳婦臉上露出著急神色,便問道:“你記不記得那人什麽模樣?”

何勝利仔細想了想,突然道:“對,我想起來了,那人穿的特別邋遢,那袖套都烏漆嘛黑的,油光發亮,身上還有股味。”

梁穎腦子裏突然想到一個人,“那個女人是不是頭發有些白?”

何勝利:“這我就看不清,不過那女的是是短發,頭發只到耳朵根。”

“那就是白小燕了!”

梁穎臉上神色怔忪。

顧金水皺眉道:“白小燕,之前跟你借錢那個?”

“就是她。”梁穎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,“之前咱們家一平反,她就找上門來借錢,說要買房,我沒借,她那時候臉色就不好看,我可真沒想到……”

梁穎看著大字報,這大字報上的內容都是用報紙剪貼的,說的內容很難聽,說梁穎賄賂廠長,所以提拔的快;還說梁穎挪用廠子裏的物資,更是甚至直接暗示梁穎是靠搞破鞋上來的。

梁穎的心簡直冰冷。

“媳婦,這大字報我給你撕了吧。”顧金水咬牙道,一肚子火,“那白小燕你擎等著,我回頭給你報仇。”

“不要撕,撕什麽撕。”

梁穎攔住顧金水的手,她壓住顧金水:“白小燕貼這種大字報,她就是篤定被發現了,領導也不能拿她怎麽樣,何況咱們也沒證據,你要對付她又少不了臟了手,我有辦法對付她。”

顧金水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她。

梁穎扭過頭,對何勝利說了幾句話,何勝利恍然大悟,點頭:“行,你等著。”

天光大亮。

林蓮花催促著兒子趕緊起床,宋朝花已經把早飯擺在外面了。

宋家這幾年掙的錢雖然不多,但也趁著房價沒上來,買了一間小院子,獨門獨戶。

宋大寶懶得起床,抱著被子,“媽,我不去上學,不去。”

“不行,昨兒個你就沒去學校,大寶,你今天必須上學,要是不讀書你怎麽掙大錢,媽還等著你給媽買大院子呢。”

林蓮花對兒子說盡了好話,最後還是掏了三塊錢才讓兒子起來。

“媽,早飯好了。”

宋朝花進來,小聲地說道。

林蓮花看了她一眼,嗯了一聲,等兒子去洗漱的時候,她又問道:“你先前做的夢可準不準?”

“準,肯定準。”

宋朝花重重地點頭,“先前我說的不也準了嗎?”

先前宋朝花想起猴票會升值的事,跟宋建設他們一說,幾年裏猴票翻了十倍不止,只可惜為了買房,宋家又把猴票給賣了。

林蓮花道:“要是這回你又說準了,媽回頭給你買衣服。”

她一想到今兒個梁穎要倒黴,臉上就止不住露出笑容。

“媽,您放心,這回梁穎肯定搶不了您的機會。”

宋朝花難得見母親對自己這麽慈愛,忍不住討好道。

林蓮花臉上笑容越發深了,拿了五毛錢給了宋朝花當零花錢。

她要的可不只是梁穎丟了提拔的機會,她更想要徹底把梁穎趕走,如若不是為了這個目的,她何必這幾日一直在廠子裏說梁穎平反後得了多少錢。

林蓮花就是要讓大家都眼紅嫉妒梁穎。

眾口鑠金,眾怒難犯,即便梁穎最後被查出什麽錯都沒有,可只要工廠員工都眼紅她,嫉妒她,她能在廠子裏待下去嗎?

因為這事,林蓮花心情特別好,路上的時候都是哼著小曲的。

等到了工廠門口,林蓮花大老遠地就瞧見門口圍了一堆人,她心裏一動,連忙下來推車,裝作若無其事地過去看熱鬧, “幹嘛呢,你們這是出什麽事了?”

林蓮花一眼就瞧見布告欄下面站著的梁穎,她立刻走過去,“梁穎……”

“蓮花,”梁穎紅著眼眶看著她,她猛地把大字報撕下來,“這大字報上面說的我都不信,我不相信你真是這種人。”

“不是,你撕這個幹嘛?”

林蓮花才要發火,半晌卻聽到梁穎這句話,她倏然楞住了,“什麽,這大字報說的誰?”

“還裝傻充楞,可不就是她自己,哎呦,怪不得人家這些年升得快,原來是是給領導送了錢了。”

“這你們瞧瞧她一身打扮,比梁穎還穿得好呢,人家梁穎還是一家子都有工作,她們家才幾個人掙錢,打扮的這麽光鮮亮麗,這要是沒貓膩,我都不信。”

周圍人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

聲音不小,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白小燕在人群裏,卻是悄悄白了臉,自己分明是寫的梁穎,怎麽會變成林蓮花了?

事情鬧得挺大。

畢竟廠子裏好些年沒鬧出什麽大字報的事來了。

廠長、副廠長等人都把林蓮花跟梁穎叫過去了。

林蓮花哭得梨花帶雨,眼淚順著臉頰淌,鄧大姐沒忍住,拿了一條帕子遞給林蓮花,“蓮花啊,快別哭了,這領導不是要問情況嗎?你哭了半天領導還怎麽了解啊。”

“鄧大姐,您怎麽知道我心裏的委屈。”

林蓮花剛才被人砸了幾下,這會子滿腹怒火,“我這平白無故被人冤枉,我能不哭嗎?領導,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啊,這肯定是某些人害我,想報覆我!”

她說著話,眼神朝梁穎看過去。

梁穎眼神露出詫異的神色,她站起身來:“你什麽意思,你不會是覺得是我幹的吧?”

“不是你還有誰?!”

林蓮花這回還真是猜對了,但梁穎怎麽可能承認,她冷笑著抱著手:“我為什麽要貼大字報,我平日裏跟你有矛盾都是當面解決的,這背後捅刀子的事,我梁穎幹不出來。”

梁穎說的擲地有聲。

眾人也都知道她的性子的確是這樣的,鄧大姐道:“梁穎不能夠幹這事,再說,她幹嘛要針對你?”

林蓮花道:“那是因為她想跟我爭奪車間主任的位置!”

副廠長有些尷尬,咳嗽一聲,手抵著嘴唇,“這個更不可能,我早就跟梁穎說過這車間主任我是屬意你的,梁穎也說接受組織安排,咱們都知道梁穎的性格直爽,要是她那會子有意見,早就當面跟我說了。”

林蓮花越聽越委屈,摔手道:“不是她,那是誰?這事我總不能白受這委屈!”

鄧大姐嘀咕道:“你平時得罪人也不少啊,這誰舉報你的還真不好說。”

不同於梁穎是太有錢招人眼紅,林蓮花是性格有些捧高踩低,說白了就是勢利眼,廠子裏看不顧她的可比看不慣梁穎的多了去了。

這也是領導們沒懷疑梁穎,反而懷疑別人的緣故。

林蓮花臉色白了白。

廠長終於開口:“這事讓保衛科調查,你這邊,我們也得給廠子裏的人一個交代,這回升職的事暫時押後,等調查清楚再說。”

林蓮花難以置信,“廠長,我這真是冤枉的,我沒賄賂人啊!”

她心急如焚,調查,這一調查少說半年,等結果出來,黃花菜都涼了。

“你要是清白的,那就更沒什麽好擔心的。”

許廠長拿手指敲了敲桌子,“清者自清,你要相信咱們組織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。”

話是這麽說,可林蓮花她不清啊。

林蓮花看了看副廠長,著急地給副廠長使眼神。

副廠長清了清嗓子,“廠長說得對,我看林同志這回也得檢討一下自己,缺乏群眾基礎是不行的,這大字報一貼,要是沒人說什麽還罷了,偏偏大家夥都懷疑,那咱們不能跟群眾對著幹啊。”

林蓮花心裏簡直想罵娘。

群眾,什麽群眾!

她先前想利用其他同事趕走梁穎的時候,覺得群眾是一把好用的刀,可這刀捅到自己身上了,她這才知道什麽叫做百口莫辯。

廠長們讓他們先走,好商議商議這件事。

出了辦公室,林蓮花的眼睛已經腫的跟桃子似的,她看著梁穎,眼裏仍然帶著懷疑:“梁穎,這大字報真不是你貼的?!”

梁穎冷冷看著她,“我貼這個幹嘛,就為了一個車間主任嗎?你不也說了我們梁家清退了那麽多房子鋪子,我們家多的是錢,我幹嘛要為這點兒小事跟你過不去。”

她冷笑一聲,“我看,你還是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才好。”

林蓮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看著梁穎的背影,氣得不輕,但心裏也著實把梁穎的話聽到心裏去了。

她心裏窩著火,自己好不容易就要升為幹部了,可卻碰到這檔子事,林蓮花班都沒心情上了,直接請了假,去學校找她女兒。

宋朝花上著課被叫出來,臉上神色茫然,“媽,出什麽事了?”

“你還問,你不是說今天梁穎會被人貼大字報,怎麽變成了我?!”林蓮花見藍麟走過,拉著宋朝花到旁邊,壓著聲音問道。

宋朝花看著藍麟離開的背影,臉上漲得通紅,只覺得尷尬又丟人,“我也不知道,這、這興許裏面有意外。”

“意外?!”林蓮花都要被氣得背過氣去了,她咬牙道:“你媽我都要當車間主任了,可碰上這麽檔子事,我這煮熟的鴨子都飛了,你好好想想,到底有沒有線索,是誰幹的?”

藍麟邊從書包裏拿糖果,邊狐疑地看著外面說話的林蓮花母女。

他下樓的時候,趕上林蓮花也跟著離開,林蓮花對他倒是很熱情,還笑瞇瞇的。

藍麟對她點點頭,喊了一聲阿姨,就帶著糖果去找顧優思。

他們倆個雖然年級不同,可上體育課卻是同一節。

大孩子帶著小孩子分成兩隊在玩八路軍打鬼子,顧優思躺在草地上,聽到腳步聲時睜開眼。

藍麟給她剝糖紙,還餵她,然後邊說道:“我剛才在教室外面看了蓮花阿姨了。”

顧優思眼裏露出疑惑神色。

藍麟像是能明白她的意思,小聲道:“我覺得蓮花阿姨好像很生氣。”

顧優思點了下頭,臉上若有所思。

藍麟問道:“你是不是知道為什麽?”

“藍麟,你是我們的軍師,你怎麽能中途跑掉?”藍金剛作為“八/路/軍司令”,正帶領隊伍除惡揚善,冷不丁一扭頭軍師跟人跑了,還在那兒跟小姑娘說悄悄話,伺候小姑娘吃糖,他立刻就上演了一發怒發沖冠憑欄處,瀟瀟雨歇擡望眼。

藍麟答應了一聲來了,把糖塞在顧優思手裏,“你等會兒,我陪他們玩一會就過來。”

顧優思點點頭,藍麟跑了過去,也不知跟藍金剛說了什麽,藍金剛的怒氣下去了,但看著顧優思的眼神還是充滿了不善。

顧優思直接閉上眼,美滋滋地睡午覺,藍金剛被氣到了個倒仰。

他拍著藍麟的肩膀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藍麟啊,咱們的關系比你跟顧優思的關心親吧?”

“沒有。”藍麟眨眨眼,“顧優思是我妹妹。”

藍金剛:“……”

“那咱們是不是玩得最好的?”藍金剛絲毫不肯放棄,還試圖迂回勸說,讓藍麟意識到陪女孩子玩是沒意思的。

藍麟誠實地搖頭:“不是,我跟妞妞玩得最好。”

藍金剛:“……”

要不是藍麟是他們班長,還是他們班成績最好,長得最好看的男孩,他立刻就把這軍師給換了!!

林蓮花的事算是徹底成為廠子裏的大新聞。

宋家這幾年日子過得不算差,至少也是比周圍人還滋潤的,因此眼紅林蓮花的也不少,何況她這人還愛炫耀,每回得了什麽獎勵,買了什麽新衣服,總要在同事面前炫耀一番。

這回碰上事就倒黴了。

一個個把她平日裏吃喝用度拿出來說話,有的說“哎喲,人家這幾年天天吃香喝辣,這錢都不知道哪裏來的”;有的則是道:“這林蓮花天天穿新衣服,他老公又沒工作,這哪裏來的錢?”

總之議論紛紛,林蓮花走在廠子裏都叫人指指點點。

她心裏煩躁的不行,滿肚子的火,可偏偏領導那邊就沒結果。

不過。

林蓮花很快可以不必這麽煩惱了。

因為跟她一樣被貼大字報的人越來越多,副廠長、采購科主任、車間組長……

廠子裏頓時炸開鍋了。

“這怎麽回事,怎麽他們也被貼大字報?”鄧大姐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,揉揉眼睛,滿臉不可置信。

“鄧大姐,你快別看了,領導找你。”

一個幹部過來招呼道。

鄧大姐趕緊答應一聲,去廠長辦公室那邊,她一進去,就瞧見辦公室裏烏央烏央的人,有在發火的,有在哭的,還有不少臉色神色憤懣憋氣的。

“大姐,這邊。”

梁穎沖鄧大姐招手。

鄧大姐趕緊悄不摸地過去,屋子裏不少人在抽煙,一股子煙味,鄧大姐走到梁穎身旁,低聲問:“什麽情況?”

梁穎沒說,倒是張杏兒搶著說了:“好幾個領導被貼大字報了,下面員工都在鬧,說要查,不查就往上面捅。”

這回是真的出大事。

大字報上面說的82年那會子廠子裏分房子的事,說哪個領導拿了錢,把好房子分給不符合條件的人,哪個領導占了房子卻租給外人,單位的人反而沒有,還有些獎金被克扣,領導們瓜分了的事。

要說這些事有沒有,還真是有。

這種事主打一個瞞下不瞞上,下面員工不知道,上面領導們還能不清楚?

大家都不過是想著睜只眼閉著眼,何況自己也拿了好處,何必給人找麻煩呢。

因此這幾年紡織廠的效益雖然不好,可領導們的日子卻反而比早些年過得還舒心。

雖然沒有小汽車吧,可誰家手裏沒好幾套房子捏著。

本來這種事要是大家都不說,那就是相當於沒事。

可今兒個叫人捅出來了,那可就炸鍋了!

尤其是上面有名有姓,把事情、數額說的明明白白,以前廠子裏的員工沒多想,但現在看到大字報,再仔細一琢磨七八年前分房子那回的事,哪裏還不窩火!

這可是房子,牽扯到一家好幾代住房的事,公公平平的分尚且還有人不滿,何況這回是實打實的有人舉證說分房有貓膩!

於是,一個個就鬧了,不但要查領導,還要求重新分房!

副廠長被說的最多,他也是火氣最大的,拍著桌子道:“老許,先前大字報就應該嚴查,現在不查,好了,咱們都倒黴了,這事要是通到紀/委那邊去,咱們都得吃瓜落!”

許常在心裏也打鼓,拍了板,查,嚴查,一定要把這個攪屎棍,天天貼大字報的人給揪出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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